三年前，央視《經濟與法》欄目曾播出一期名為“少女媽媽的愛與悔”的節目，講述的是常熟法院審結的一起“少女弒夫”案件和少年庭法官遠赴千里之外的重慶山區探望被害人遺孤的經過，節目播出后，一度引起社會各界巨大反響。3月3日下午，筆者跟隨少年庭法官，再次來到南通女子監獄探望回訪這位曾在花季犯下痛心之過的少女。

　　短發、纖瘦，淺藍色外套襯得她很素凈，早早站在談話桌邊等著我們，淺笑著打招呼。這樣坦然的笑容或許正映照著她內心的平靜。

　　很難相信，眼前的這個瘦弱女孩鄭芳，曾經在一次偏執激烈的爭吵中，會將一把水果刀刺向丈夫的心臟，而那一刻，正懷抱6個月大女兒的丈夫從家中一路追趕，打算勸說她一起回家。當時未滿18周歲的她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入獄十二年。

　　時間可以撫平傷痕，也可以改變一個人。從被羈押開始已經將近5年，鄭芳承受了法律給予的懲罰，這對她來說已不僅僅是贖罪，也是讓自己經歷某種蛻變。

　　此刻的她，正面對法官訴說她這幾年來的成長，“在這里生活很規律，勞動之余我也積極參加各種活動，比如春節晚會我們小組都有排練節目的。”鄭芳的女兒小果，在父親死亡母親入獄以后，一直跟隨爺爺生活。子孫倆相依為命，生活在重慶老家的山村里，似乎刻意回避著那些還未釋然的傷痛。當鄭芳看到法官為她帶去的女兒近來的照片，眼眶漸漸泛紅，“我每天努力工作，去年7月份我獲得了8個月的減刑，我繼續好好表現爭取早一點出去照顧我的女兒。”

　　見到鄭芳積極、樂觀地為出獄后的生活做著打算，錢敏焰法官覺得特別欣慰：“每個人都會犯錯，只是你的錯更嚴重一點，需要你用加倍的努力和悔悟來改寫，你就把這里當成是一個別樣的'學校'，沉淀下來改一改之前急躁又倔強的脾氣，重新造就一個新的自己回歸社會。”

　　鄭芳面對錢敏焰法官與同行的心理輔導師，從一開始的略微拘謹到逐漸放松的閑談，仿佛是對面坐著的是久未見面的兩位家姐，長期的通信聯系之下仍有有聊不完的話題，訴不完的心事，直至道別仍久站揮手。

　　類似對未成年被告人的回訪，是常熟法院少年庭的常態化工作。法官們相信，法律決不僅僅是一判了事，對于未成年犯罪來說，預防尤其重要。法官的真心付出、回訪幫教，不僅可以挽救失足未成年人，最大限度地減少未成年被告人的心理創傷，同時也可以通過這樣的工作有針對性地開展改造工作，有效防止和避免再次犯罪。（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圖為被告人一遍遍地看著女兒的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