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夢想,所以拼搏。  

 

因為崇高,所以向往。 

 

因為信念,所以執著。

 

如果不回頭望,你不會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不會分清來時的路與現時的方向。

 

記得,前蘇聯女作家依連那的一句話——“我覺得很高興,把一生獻給一件大事業。”這“一生一事”讓我無比佩服和尊敬。

 

進入昆山法院開始我法院工作的那天,記得是2012年夏天最熱的日子,也可能那天溫度并不最高,但一定是我人生中最激動的日子,因為做一名法官是我多年來的夢想,那天我是帶著多年的夢想,帶著“一生一事”的執著來到了法院的。

 

兩年多來,我從一名書記員到一名逐漸辦案的審判人員,這其中沒有悠悠榮譽加身,也沒有閃閃錦旗成堆,但這其中有一位年輕法官視若珍寶的榮譽和辦案的萬丈豪情。

 

記得兩年多前第一天做書記員時接觸的第一個案件,難忘當事人那一張渴望幫助和無奈的臉。張某夫婦是四川人,來昆山打工多年,此前是給工廠工人燒飯,兩夫妻每年能有幾萬的收入,工作幾年后,在老家蓋了房子,日子見好。后來因為跟公司老板逐漸熟悉,承包了工廠食堂,生意越來越有起色。公司老板某天突然跑路消失了,張某夫婦近十萬元的飯錢拿不回來了,與此同時還有自己帶去的食堂用具。法庭上,張某夫婦大字不識一個,既不懂何為舉證質證,也不懂法庭調查、法庭辯論,庭審中只是反復重復要拿回自己的炊具和飯錢。彼時,當自己腦海中手握伏魔利劍,維護公平正義、安定一方,庭審時進退有度、激烈時威武鎮定的理想法官形象遭遇法庭上這對無奈與無助的夫妻時,空余的是書記員席上驚愕的我。

 

記得人生中獨立辦的第一個案件,至今仍能清晰的記得雙方當事人握手言和深情相擁后臉上泛出的那一抹微紅。原告是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林某,被告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王某。王某的父親是做五金配件生意的,在王某上小學時,王某的母親便因病去世。王某初中畢業那年,王某父親與林某相識,林某生有小孩,但丈夫同樣早逝。林某與王某的父親兩人因同病相憐就在一起共同生活,兩人一同生活了十二年,但從未登記結婚。2010年,王某父親不幸病重,在彌留之際,寫下了遺囑,言明,家里有一套房屋歸兒子王某所有,林某應負責給王某娶好媳婦辦好婚禮,王某娶媳婦后應給林某提供住所,照顧好林某。此后不久,王某的父親便撒手人寰。林某辛勤勞作,于2012年給王某娶了媳婦辦了婚禮。林某帶著與已故丈夫生育的兒子及王某、王某媳婦生活在這套遺留下來的房子里,雖然不富有,但也其樂融融。2013年,王某生育了小孩,一家人居住在一起相對擁擠,王某及媳婦經常對林某表達不滿,認為房子是王某父親遺留給王某的,林某不該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居住在這里,要求搬離。一家人經常因此吵架,林某便持遺囑起訴到法院要求確認她對房屋享有一半份額。

 

這一的案件從法律上來說,并不復雜,法律關系非常清晰,房屋是王某父親一人多年前購買,林某未與王某父親登記結婚,遺囑也載明房屋歸王某所有,林某來起訴要求分割一半,毫無法律依據。但簡單的駁回,恐怕傷害的不僅僅是這十幾年來將王某當親生兒子養育的林某,還與王某的父親遺愿相違。林某就住在法庭旁邊,我多次前往林某居住的地方,了解一家人生活實際情況,林某訴訟并非一定要獲得產權,不過想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并且林某一直稱呼王某為兒子,我將與林某談話的過程錄下來,在與王某談話的時候播放給王某聽,王某聽到錄音中林某說這十幾年來怎么一步步把王某拉扯大,把王某視為己出,王某一直以來也對自己不錯,只是近兩年來王某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家里確實擁擠了,兒媳婦對自己與王某的感情不能深刻體會產生的分歧導致家庭產生糾紛。王某頓時淚如雨下,一旁的媳婦還在數落林某的不是,王某一拳憤怒的砸向了桌子要媳婦住嘴,我知道這個案件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在經過我四五次的走訪,林某、王某分別到法庭七八次的溝通后,他們終于坐到了一起。因確實考慮房屋面積較小,住在一起相對擁擠,由王某將該房屋抵押貸款十五萬元,在附近購買一套較小的房屋給林某居住,在房屋事項辦妥前,林某居住在現有房屋中。最終雙方親密相擁。

 

每當我工作中遇到難解的糾紛,感覺工作壓力大時,我就會想起張某夫婦那顆焦慮的心和無奈的臉龐,我工作中遇到的這點挫折相比當事人遭遇的那些不幸又算得了什么呢?每當我被當事人誤解,工作得不到認可感覺委屈時,我就會想起林某、王某等等那一張張最后微笑了臉,我知道那張微笑了的臉一定是對我工作的認可,這便足矣!

 

我知道我帶著“一生一事”的渴望與信念所從事的正是最光輝的事業,如空谷幽蘭,不言自芳。這“一生一事”就是一生都用最炙熱的感情對待自己所熱愛的法律事業,不厭不惡;這“一生一事”就是用多一點點的耐心一滴滴的積累民眾對法院的信任,不慍不火;這“一生一事”就是用最初的夢想用不變的信念來干好法官這一件事,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