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毒女大佬與忘年情人這樣雙雙走上不歸路
作者:沈法萱 姚均祥 發布時間:2010-04-15 瀏覽次數:2233
有人提出用冰毒抵服裝貨款
朱耀賢做過20多年的服裝生意,并在無錫市開辦了一家服裝廠,成為許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自從結識了在境外做外貿生意的老方,朱耀賢的人生軌跡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二人后來約定在境外建一家百貨大樓,朱耀賢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另一個朋友李光春,“他老家恰好在邊境地區,熟悉當地語言以及風土人情。”
2006年4月,朱耀賢在江陰尋到了在此打工的李光春,相約一起到境外做服裝生意。然而到了邊境,因沒有境外通行證敗興而歸。此后,朱耀賢仍繼續供貨給老方銷售,可讓朱耀賢郁悶的是,他每次都無法拿到貨款。“欠貨款的那個人可以用冰毒來抵貨款。”老方提出。雖然已經有10年吸毒史,但由于對毒品生意陌生,朱耀賢拒絕了老方的提議。盡管如此,老方還是將欠貨款的境外人手機號碼留給了朱耀賢。
除了老方,金春女是改變朱耀賢人生軌跡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出生于1983年的金春女老家也位于邊境地區,2003年,年僅20歲的她在無錫新區一家俱樂部坐臺,朱耀賢頻頻光顧且出手豪爽,年齡相差21歲的兩個人很快同居了。
拖欠貨款的老方后來跑到了國外,音訊全無。正當朱耀賢一籌莫展時,老方以前帶來的冰毒樣品引起了金春女的濃厚興趣。此時,朱耀賢想起了老方曾經留下的境外欠款人的手機號碼,他就讓金春女與其取得聯系。對方的答復是:“貨款沒有,可以給一些‘冰’(冰毒)”。
首批毒品藏在桶裝方便面里帶回
2006年的一天,金春女的表哥來無錫游玩,看到朱耀賢在家吸毒,他當即稱境外毒品量大且便宜。嗜好賭博的朱耀賢當時已負債累累,加上“用冰毒抵貨款”的誘惑,朱耀賢最終點頭同意了做販毒生意。隨后,金春女的表哥便找到了老方的侄子,讓其幫忙聯系一個販賣毒品的境外女人。毒品網絡自此開始一步步擴展開來。
2006年8月,金春女與境外女人通過電話進行了聯系。在支付了2.4萬元毒資后,金春女和朱耀賢把冰毒藏在桶裝方便面等食物中運回無錫。回無錫后,他們又將冰毒分成小包,除了自己吸食,大部分賣給了“翁三”等人。
“我一直向老朱購買冰毒。”綽號“翁三”的吳建偉今年35歲,15歲因斗毆被管教兩年,23歲因吸毒被勞動教養1年6個月,29歲因盜竊被判刑兩年。吳建偉稱,2006年七八月份開始,他一直和朱耀賢聯系購買冰毒,一部分自己吸食,還販賣給別人。有了“翁三”這條“下水道”,朱耀賢和金春女走私、販賣、運輸毒品的犯罪之路開始暢通,他們的貪欲愈發膨脹。
2006年7月到9月,朱耀賢、金春女從境外購買毒品的數量已從
80后成販冰毒大佬兼毒資總管
“2006年10月中旬,朱耀賢叫我到邊境買冰毒,錢由他出。我會講當地話,只負責交易,再把冰毒運到無錫,每趟運費2萬元。”李光春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在無錫一家高級賓館里敲定的。3天后,朱耀賢、李光春乘坐火車來到了金春女跟毒販說好的交易地點,以每克100元的價格向毒販購買了冰毒
“我會通過與境外女人電話聯系來確認交易。”金春女的交代證實了李光春所說。販毒之路對金春女他們而言已一發而不可收拾,2006年10月下旬到2007年1月,朱耀賢、金春女和李光春屢屢從境外毒販手中走私、販賣、運輸毒品,每次都在
“毒途末路”忘年情人雙雙被判死刑
一審判決后,朱耀賢、金春女、吳建偉不服,向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了上訴。日前,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后認為,朱耀賢、金春女經合謀,向境外毒販直接購買走私進口的甲基苯丙胺運輸至無錫市販賣,其行為均已構成走私、販賣、運輸毒品罪。上訴人吳建偉購買甲基苯丙胺并販賣,其行為已構成販賣毒品罪;其還違反國家有關槍支管理的規定,非法買賣槍支,構成非法買賣槍支罪。原審被告人李光春受朱耀賢、金春女指使,向境外毒販直接購買走私進口的毒品甲基苯丙胺并運輸至無錫市、上海市,其行為已構成走私、運輸毒品罪。在共同犯罪中,朱耀賢、金春女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李光春起次要作用,系從犯,依法應從輕處罰。吳建偉犯數罪,依法應數罪并罰,其還系累犯,依法應從重處罰。最終,江蘇省高院作出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終審裁定。
對話毒梟
金春女的父母遠從邊境趕來,在看到父母的一剎那,金春女的臉上先是一愣,旋即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據了解,自從被捕入獄后,金春女的臉上最多的就是這平靜的神色。隔著會見窗,老人不斷流淚,不斷用家鄉方言“絮叨”著。金春女大部分時間只是安靜地聽著父母最后的囑托。當父母講到動情處時,一直平靜的金春女眼眶中突然泛出了淚花,她的這種情緒,是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很少看到的。
下午1點半,朱耀賢和金春女臨刑前的最后時刻,記者分別與兩人進行了對話。
朱耀賢
勸世人保重身體,遠離毒品
被獄警帶到記者面前時,朱耀賢沒有抬眼。他顯然已經明白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命運。不用獄警按住,朱耀賢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隨后微微挺了一下身子,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
記者:到了今天這一步,你后悔嗎?
朱:后悔也沒用了。
記者:你自己吸毒嗎?知道毒品的危害嗎?
朱:我自己也吸毒,但不是冰毒,毒品的危害我也知道。
記者:金春女后來也收手了,她也勸過你,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朱:她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記者:你對家人有什么想說的嗎?
朱:希望他們能保重身體,安分守己。
記者:對正在販毒、吸毒的人,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朱:遵紀守法,不要危害他人。
記者:如果重新開始,你會選擇怎么做?
朱:沒有機會重新開始了,沒有機會……
記者:販毒讓你賺了錢,錢的誘惑對你有多大?
朱:人生活需要吃來維持,吃的話必須要錢來買,我本身就是生意人,錢不是萬能的,但錢對每個人而言也是不可少的,人畢竟要生存。我為什么要去販毒?是因為我是生意人,是因為款子收不到的原因,原來我并不懂冰毒。
記者:你明知毒品的危害,為什么還要去吸毒、販毒?
朱:我以前吸過毒,這個我不否認,因為做生意的原因,為了提神,我那個時候做生意比較辛苦,用這個(毒品)來彌補自己的精神,我的這個方式是不對的,但走到這一步,我也沒話好講。
記者:對于你的親屬,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朱:對我親屬也好,對所有人也好,我只希望他們好好活著,好好地度過每一天,保重自己的身體,遠離毒品。我如果知道是這個結果,絕對不會去碰毒品,為了我自己,為了家人,為了社會上所有的人。
記者:對于金春女你有什么想說的?
朱:我們只是朋友關系。
金春女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
短發讓金春女看起來很清爽,27年的人生,在金春女的臉上并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如果沒有朱耀賢,金春女的人生也許將是另一副姿態。可對于所有關于朱耀賢的問題,甚至是其家人的問題,金春女都選擇了沉默。在與記者對話的過程中,金春女并沒有像朱耀賢那樣道出一些肺腑之言,更多的時間里,她都在沉默。
記者:走到這一步,你后悔嗎?
金:(長時間的沉默)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但還是有一點遺憾,這些毒品,所謂的毒品,我搞不懂它到底是什么東西。
記者:讓你重新選擇,你還會選擇販毒這條路嗎?
金:這就不去多想了,我想說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接下來,記者拋出的一系列問題,金春女都以沉默應對。直到被獄警帶走的那一刻,她再也沒有出聲。
■新聞延伸
女毒販跨境犯罪比例上升
記者從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了解到,朱耀賢與金春女這起案件,是近年來我省法院審理認定的走私、販賣、運輸毒品甲基苯丙胺(冰毒)數量最大的案件。
據江蘇省高院相關負責人介紹,雖然我省跨境毒品案件并不是很多,但已有苗頭出現。目前,在全國范圍內,跨境或跨境毒品犯罪呈現出新特點:手段更加狡猾、隱蔽;涉案毒品數量大,種類多樣化。毒販涉案毒品數量,少則幾百克,多則幾十公斤;女性毒販比例上升;毒品犯罪組織更加嚴密,出現家族化、國際化等特點。毒販采取家族式的毒品經營模式,家族成員分工協作,在毒品犯罪中謀取暴利。
據介紹,近年來我省涉毒犯罪不僅案件數量大幅上升,且個案涉案人數、涉案毒品數量也呈現出明顯上升的態勢,涉毒案件數量已由2004年的1450件上升到2009年的2419件,涉案人數由2004年的1200人,上升到2009年的2824人。同時犯罪團伙的組織更加嚴密,分工更加精細,毒品種類向多元化發展,有的案件形成了專門的毒品購、運、銷網絡,犯罪手段更加隱蔽,作案方法更加多樣。
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江蘇三級法院堅持對毒品犯罪“嚴打”的高壓態勢,堅持將毒梟、職業毒犯、累犯、慣犯等主觀惡性大、危害嚴重以及作案次數多、販毒數量大、向多人販毒、誘使多人吸毒、暴力拒捕等情節嚴重的犯罪分子,作為打擊的重中之重,依法從重從快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