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青海的最初印象,來自于美麗的青海湖,來自于雄偉的塔爾寺,來自于西部歌王王洛賓那首膾炙人口的《在那遙遠的地方》,而這些印象,都源自影像和平面媒體的描摹,而非真實,于是心中便動了一個念頭,什么時候能與那夢中的青海來個親密的接觸。也許是機緣巧合,在東西部法院司法交流協作中,我院與青海省湟中縣法院結對成為友好法院。經湟中縣法院同仁盛情邀請,八月初,我終于踏上了期待已久的青海之旅。

湟中縣,距青海省府西寧以東二十五公里,總面積2700平方公里,人口48萬。古為羌地,漢至清代隸屬臨羌、西都、湟水、鄯城、西寧等縣。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西寧縣更名為湟中縣(治魯沙爾鎮),轄區內以漢族為主,還有回、藏、土、蒙古等少數民族,縣域經濟以農牧業為主。

友好法院簽字儀式在湟中縣法院舉行,法院面積不大,卻整潔干凈,正應了那句話:小有小的雅致。劉綱院長一行早早就候在大門口,會議室在四樓,剛上四樓人就氣喘吁吁,腦袋也有點暈眩,始覺正身處青藏高原,湟中縣城海拔在2700以上。湟中法院的同仁告訴我這是高原反應,主要是缺氧所致。想起傳說中高原反應的種種可怕,禁不住有些恐慌,忙閉目坐定,調勻呼吸。湟中法院的同仁見狀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原以為簽字只是走一下形式,可劉綱院長隨后的致辭改變了我的想法。從劉院長的介紹中,了解了湟中法院的大致情況,湟中法院現有在職干警和工作人員80名,年平均辦案數量2000件左右。在我們東部法院2000件只是一個基層法庭的辦案量。然而要知道,在這2000件案件的背后,是地處西部偏遠地區,在海拔2200?4800的地方,西部法官們那無私無怨的付出。劉綱院長的一句話令我感到震動:我們雖然經濟和物質條件相對落后,但我們缺氧不缺精神,苦干不苦熬。我才體會到剛才湟中法院同仁笑的含義:僅僅一會兒功夫,我就覺得受不了,可西部法官們卻常年經月在這樣缺氧的條件下工作,這需要的是一種精神,一種現時正在缺失的精神。我們常常抱怨案多人少,辦案辛苦,但和西部法官相比,我想我們其實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晚宴簡樸,但氣氛熱烈,西北漢子豪爽憨厚,沒有客套,只有真誠。入鄉隨俗,竟也有了幾分西北漢子的豪情,不覺連干了幾杯。48度的青稞酒醇而不烈,一如西北人的性格。在微醺中安然入睡,夢里依稀夢見那歡快的鍋莊舞,那悠綿的青海小調。

不到青海湖,就不算到青海,好客的湟中法院同仁自然也安排了青海湖之行。青海湖又名“庫庫諾爾”,即蒙語“青色的海”之意。和青海湖神交已久,今日將一睹芳容,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然而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雨還不小,一襲單衣冷得直打哆嗦,不得已穿著租來的皮夾克,戴著牛仔帽,樣子甚為滑稽。同事笑曰:有幾分西部牛仔的味道。不死心,還想坐船游覽,實在抵不住寒意侵襲,只得打了退堂鼓。那海天一色的壯麗場景終究擦肩而過,不免心存遺憾,但轉念一想,遺憾何嘗不是一種美。

雖然錯過了青海湖的美景,然而坎布拉國家森林公園卻給我們帶來驚喜。山體丹紅如霞,山上綠意盎然,山腳下的黃河九曲回腸,藍如九寨溝,全然沒有下游泥沙翻滾的渾濁。站在遠處眺望,儼然一幅立體山水畫,人在山中,山在畫中,那是一種攝人心魄的美,一種純凈的美,那份純凈,純凈得讓久居都市的人們忘記了喧囂,洗凈了浮躁,要不是天上的白云在動,真不知身在何處。

青海讓我記住了:有一種精神叫奉獻,有一種風景叫美麗。

青海,我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