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過午飯,我們一行4人趕往橋頭鎮,一起41戶菇農索賠的案件正在現場處理。

 

到了橋頭鎮政府,只見政府大院里黑壓壓的一片,大約有200多人聚焦在這里,臉上全部都是焦慮。我們下了車,立即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法官迎了上來。“小肖,41戶菇農的損失狀況勘驗好了沒有?”姜國云直接問上了。“昨天已經全部勘驗完畢了,今天上午我們將勘驗結果逐個告知了原告。”被稱作“小肖”的女法官回答得干凈利落。

 

“小肖”全名肖立芹,是開發區法庭的一名助理審判員,41戶菇農案的承辦法官之一。“上午告知勘驗結果后,各家各戶都到政府來處理了,還有移小如一戶沒有到,已經請村干部去催了一次,他要再復核一遍才肯過來,村干部在那兒等著呢。”肖立芹邊走邊匯報著。我們來到了一間會議室,除了法院和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只見一個中年人蜷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這位就是被告柳宏生。”肖立芹指著這個中年人介紹。

 

“我在橋頭生產菌菇棒也近10年了,大家一直都用得好好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哪曉得今年出了這么大的事。出了事,我認,不過要我賠上千萬,不是要人的命嗎?”柳宏生一邊狠吸著煙一邊哭訴著。原來,按照訴狀,41戶菇農要柳宏生賠償的數額超過了千萬。

 

“關于具體的損失,我們已經與北京的中國農業大學取得聯系,如果要通過鑒定的方式確定具體損失數額,鑒定費用就要十幾萬,不管是對你,還是對41戶菇農,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這個數額都是不能承受的,我們也建議不要通過這種方式確定。”姜國云挨著柳宏生坐了下來,“這一周以來,我們全院民事條線的法官逐家逐戶把沒有出菇的菌菇棒都統計出來了,你也看一下,我們建議就按這個勘驗的數量,結合本地的平均產量來確定損失數額,這種方法是當前既科學又合理的了,你再考慮一下。”聽著姜國云的介紹,柳宏生又點了一支煙思考著。

 

進入隔壁一間辦公室,姜國云便問道:“劉主任,目前41戶菇農的意見怎么樣?”“今天雖然來的人多,但情緒已經基本穩定了,畢竟這個星期,法院的同志挨家挨戶在登記數量,大家也看到了,相信有這種吃苦精神的法官,辦事肯定會公道。上午把勘驗結果公布后,肖法官他們也分組做了工作,現在41戶基本都接受了法院提出來的處理方案,現在就看被告的態度了。有人也提出來,今天再晚都必須要全部兌現。”回答姜國云問話的是橋頭鎮人民調解委員會的主任劉慶華。

 

門突然被推開了,肖立芹跑了進來,略帶興奮地說:“姜院長,被告已經基本答應我們的處理方案了。”“你們趕快分組把各戶的損失計算出來,一定要讓被告立即兌現,不能再拖,不能再讓基層政府承擔再多的壓力了。”姜國云立即作出布置。很快,一份賠償明細表擺到我們的面前,每戶壞死的菌菇棒數量、參考賠償單價、預計賠償價款全部列得清清楚楚,姜國云會同政府工作人員又再次核對了一遍,沒有差錯,幾名法官立即與各個當事人分別見面。

 

我坐在辦公室里等著,十分鐘……一刻鐘……半小時……一小時……兩小時……,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當事人一茬一茬地進進出出,有些情緒平穩,有些還有爭辯,當最后一戶移小如簽好了協議,已經過了晚上八點。看著桌上堆起近兩尺高的卷宗材料,所有人都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