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刺蓮藕這個名字對許多人來說有點陌生，但它確實是江南水鄉再也普通不過的東西。有菱角、蓮藕的地方，總能找到它的身影。

 

春末夏初，池塘里便冒出刺蓮藕嫩綠的葉子來。葉形狀若圓盤，浮在水面，葉面上分布著密密麻麻的尖刺，像仙人掌般，刺蓮藕之名由此而來。它的學名叫芡實，因果實狀如雞頭，故還有雞頭苞、雞頭蓮之類稱呼。

 

刺蓮藕的花呈白色，盛夏時分綻放，花期過后便長出如雞頭般的果實。果實如同板栗，外面包著硬刺，幾十顆黃豆般大的果粒藏于其中，俗稱雞頭米。

 

采摘雞頭米是個技術活，為避免被它的刺弄傷，得格外小心，用兩個指頭小心翼翼地捏住頂端無刺的萼片部分，再用鋒利的鐮刀慢慢割下來。它的莖也是孩子們的最愛，長柄鐮刀往水底一探，一拉，長長的莖便拎到了手中，小心翼翼地撕掉外邊的刺皮，雪白清脆的莖肉往嘴里一嚼，齒頰生津，別提有多清涼解渴了。傍晚帶回家，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用鮮紅的辣椒作配料，下鍋用熱油一炒，清香便從廚房彌漫開來，末了撒些蔥花，端上桌來，紅白綠相間，看著就是一種享受，是極可口的下飯菜。

 

雞頭米采回家，還要加工。戴著橡皮手套，用鋒利的小刀輕輕劃開它的果皮，一粒粒藏于其中的果粒便裸露開來。取一粒在手，一掐，一掰，粉嫩的果肉就從澄黃的外殼包裹中脫離出來。桂花雞頭米是江南久負盛名的菜肴，紅菱雞頭米則更為常見，新鮮的雞頭米配上剛出水的紅菱肉，加鹽、雞精、高湯，翻炒片刻，勾芡翻勻出鍋裝盆，絕對鮮嫩爽口、味道鮮美。因雞頭米營養價值高，綠色無污染，近年來身價倍增，在大城市可以賣到上百元一斤。

 

昨天，老爸打來電話，說是給我采了幾百個雞頭米，準備加工過后給我寄來。我不知年邁的老父親是怎樣下到塘里把它采收上來的，又付出了怎樣的辛苦！上次回家過年無意中的一句嘮叨竟讓他記掛如此之久。放下電話，鼻子不禁有一絲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