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紛繁復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大街上車流滾滾,人聲鼎沸。當今社會物欲橫流,桃色滿園,花花世界,誘惑多多。能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

 

法官如同醫(yī)生,醫(yī)生每天看到的是各種各樣的病人,法官審理的是千奇百怪的案件,審理案件就會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而案件的當事人為了各自的目的,又會使出各自的絕活——送禮行賄、討好獻媚、惡意誹謗、借官壓人……不一而足。當法官其實很難落得清靜。而執(zhí)掌“生死予奪”大權(quán)的法官,要擔負維護社會公平,評判人間是非的職責,堅守正義“最后一道防線”,社會對法官的職業(yè)標準和行為規(guī)范要求更高,公眾對法官的期望值更高。一個成熟的法治社會,法官除了國家給予其優(yōu)厚的待遇外,其實是苦行僧,這不僅要求法官要深居簡出,就是其親友也難得走動,以免有司法不廉或辦關(guān)系案人情案之嫌。

 

北宋大文學家東坡先生二十多歲從政,到元豐七年底,49歲的他蘇軾由于多種原因,大概還是厭倦了爾虞我詐的官場生活,曾經(jīng)滄海的他獨游泗州南山,南山就是在泗洪縣南60公里的盱眙縣,蘇先生在南山里喝著浮著雪沫乳花的小酒,配著春日山野里的蓼菜、茼篙、新筍,以及野草的嫩芽等等,清淡的山野小菜入口,蘇軾不由自主感慨一句:“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簡單就是幸福。

 

1844年,美國哈佛大學法律系畢業(yè)生梭羅放棄了城市里的高薪工作,一個人身居遠離鬧市的瓦爾登湖畔。他自建小木屋,在那里呆了兩年又兩月。他獨自一人從事著最原始的建設(shè)與耕種,簡約地生活,用充裕的時間來思考,思考自然,思考人類自身,思考那些在繁華都市中無從想象的東西。“我發(fā)現(xiàn)身旁年輕人的不幸乃是因為繼承了田產(chǎn)屋舍,倉廩畜群以及農(nóng)具等等,因為這些物什得之則易,棄之實難。他們倘若生在曠野由狼哺育反倒更好,因為那樣他們或許會雙眸明澈,得以洞悉他們受縛其中辛苦不輟的田野——是誰讓他們桎梏于泥土?方寸土地足可給養(yǎng),而人們何以要吞噬曠野平疇?”“我搬到森林,是因為我要認真地生活……我要活得深刻,把生命的精華吸個干凈……我要堅毅地生活,擺脫所有沒有生命力的人和事……這樣,當我死時,才不會發(fā)現(xiàn):我沒有白活過。”梭羅的《瓦爾登湖》中所記述的就是“清歡”。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是我國古代士大夫?qū)ψ约旱钠犯褚螅彩钱斀竦姆ü贉蕜t和操守。觥籌交錯,燈紅酒綠,香車美女,豪宅別墅,高官厚祿,前呼后擁。紅塵滾滾,誘惑多多。法官不是官,但又不能離開“官場”,也因而就不得不學會不停地切換。面對紛繁復雜的現(xiàn)實社會,首先要保持心理平衡,心態(tài)平和。

 

春節(jié)前最高人民法院給全國法院干警每人發(fā)了一個《法官拒禮、拒請、拒托提示手冊》,方法和技巧有許多的不言自明的,最主要的還是內(nèi)心的干凈和意志的堅定。坐懷不亂方顯英雄本色。

 

北宋大學者周敦頤先生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而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里寫到:像今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xiàn)在都可不理。這是獨處的妙處,我且受用這無邊的荷香月色好了。

 

我們現(xiàn)在真的有必要學習一下古之圣賢,去浮躁,一旦有休息的時光,可以靜下來讀幾本書,約幾個好友到鄉(xiāng)村野地去采些野菜,接觸一下泥土也好,盡管不是凈土。雖然難以找到一個被開發(fā)遺忘的角落,呼吸一下鄉(xiāng)野的空氣,應該說PM2.5的含量城里還是高于鄉(xiāng)村的,遠離城囂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小幸福。

 

如果做到清心寡欲,心情安閑,心無雜念,心如止水,知足戒貪,忍讓寬容就會減少若干煩惱。醫(yī)家的“德全不危”,儒家的“德潤身”、“仁者壽”,道家的“無為”等,都是在引導人們享受清歡。

 

清歡要獨享,只有耐得住孤獨寂寞,內(nèi)心情感豐富,思維明晰,熱愛生活,積極進取的人,才能品嘗出“清歡”的味道。